公路和铁路客运是一对老冤家,相互间的竞争从来没有停止过。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国公路客运一度把“铁老大”逼到墙角。这种处境,激发了“铁老大”彻底反省和痛改前非的决心。近几年,随着铁路客运条件不断改善以及动车组、城际列车的出现,公路与铁路客运暂时平衡的局面被打破。在与铁路的竞争中,公路干线客运逐渐显现弱势,京津、沪宁、成渝、济青、曲昆等一批黄金公路客运线路首先受到冲击。调查表明,城际列车对沿线公路客运线路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目前,我国客车行业正在经受国际金融危机带来的巨大冲击。笔者以为,与来自铁路的竞争压力相比,金融危机对公路客运的影响只能算一次急性感冒,是暂时的。铁路竞争对公路客运市场的影响不仅是长期的,而且是深远的。如果客车企业不能清醒地认识这一点,还在等待寒潮过去后的明媚阳光,可以肯定,它已经站到了悬崖边缘。面对前者的影响,企业可以采用冬眠的方法渡过危机,面对后者的竞争压力,采用等待策略无异于以叶障目,后果不堪设想。考虑到还有民航这只“黄雀”在后,可以说,公路客运市场正遭遇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笔者以为,这将从四个方面改变我国公路客运市场。
一是客运重心改变。2012年以后,随着大量铁路客运专线投入运营,除局部区域外,平行于铁路客运专线的大多数公路干线的客流量将锐减,迫使公路客运企业退出以大城市为中心的干线客运线路,向以中小城市为中心的支线客运市场转移。从运距上看,公路客运重心将基本退出长途客运线路,转向中短途线路。需要引起重视的是,这些干线客运班线是目前公路客运企业的主要收入来源。
二是乘客结构改变。由于铁路客运的客运量、班次密度、运行时间、乘坐环境、票价和购票便利程度得到大幅度改善,乘客安全意识逐渐增强,公路客运中的商务客源将明显减少,公路客运乘客的消费能力将下降,人均行驶里程也将缩短。
三是公路客运地位改变。在未来公铁联运的客运模式中,公路客运将处于从属地位,主要在乡镇以及连接非铁路沿线中小城市与铁路沿线客运站点的线路中接驳铁路客流,或作为客运高峰时期的运力补充。目前,这种变化已在部分地区出现。随着铁路客运能力的快速提升和运输条件的不断改善,铁路客运在乘客心目中的主导地位将继续加强。多数乘客会将铁路作为出行的首选方式,加速公路客运客流的流失。
四是客车市场需求结构改变。公铁客运竞争格局的改变必然催生用户对客车种类和技术等的新需求,导致现有客运市场需求结构的变化。由于在任何一次市场变化中,各企业的反应速度和准确性不可能相同,这种需求变化必然导致客车生产企业市场地位的重新确立。
可以预见,上述变化必然促使客车企业以新的观念和眼光审视市场,新的市场格局也会给客车企业带来新的机遇。首先,铁路建设的密度是有限的,公路客运仍然具有一定的市场空间;其次,中小城市及乡村城镇化发展将产生新的客流,从而为支线公路客运及城镇公交带来更大的发展空间。笔者认为,尽管未来2~3年,我国客车市场需求将继续减少,但不必为此悲观。公路客运业的下次高峰将依托于公路支线客运市场的崛起,从而与铁路客运产生新的平衡。
在这场巨大的市场变革中,每家客车企业都将面临新的挑战。从理论上说,市场变化越剧烈,风险就越大,机遇也越大。20世纪90年代,客车市场的高速发展和变化导致一大批传统客车企业的衰落,形成了今天“一通三龙”的行业格局。当客车市场再次面临剧烈变化时,谁又能再主沉浮?客运企业和客车厂家都将在市场中重新寻找答案。